构建华文微型小说话语体系的重要资源与路径
2019年5月,在《关于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意见》发布两周年之际,中国微型小说学会在安徽铜陵举办“中国微型小说创作与理论研讨会(铜都笔会)”,讨论“小说与故事:微型小说如何建构自己的话语体系”的议题,总结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微型小说“讲好中国故事,讲中国好故事”的历史经验,有必要且有价值。笔者拟从资源与路径的角度浅谈自己对构建华文微型小说话语体系的一点认识,求教于方家。
一、构建华文微型小说话语体系的重要资源
随着市场经济发展,纯文学日益边缘化,微型小说这种被视为“平民艺术”的小说文体自20世纪七十年代末复兴至今,经过四十余年的发展,已然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这主要体现在如下五个方面:一是有为数众多的作者。小小说是训练作家的最好学校,因此中国当代微型小说作家群既包含林斤澜、刘绍棠、汪曾祺、王蒙、冯骥才等成名作家,也涌现出凌鼎年、孙方友、侯德云、张记书、沈祖连、滕刚、秦俑等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地不同职业不同年龄段的作家。在微型小说作家群中有上百位业余作家因写微型小说而成为中国作协会员。二是有专门的微型小说(小小说)刊物和数量庞大的读者群。国内影响较大的微型小说刊物有南北两家,分别是江西南昌的《微型小说选刊》和河南郑州的《小小说选刊》。这两份于1985年同时面世的杂志在网媒兴盛、纸媒衰落的当下,每期半月刊仍然有数十万的发行量,足见微型小说具有广泛而稳定的读者群。三是微型小说作品数量惊人,并涌现出不少精品。中国大陆有一千多家报刊杂志为微型小说提供发表园地,随着诸多发表微型小说的网络公众号的兴起,微型小说作品的具体数量难以精确统计。2018年,冯骥才的微型小说集《俗世奇人》(足本)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标志着微型小说这种“民间文学”获得“精英文学”的认可。四是成立了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等组织,组织成员除了中国大陆微型小说作家、理论批评家和杂志编辑,也包含欧美、东南亚诸国,以及港澳台地区等数十个国家和地区的作家和理论批评家。其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主办的两年一届的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讨会已经连续举办了12届。微型小说成为世界各国华文文学交流最为广泛的文体,其文化意义远远大于文学意义。五是微型小说理论批评与微型小说创作齐头并进,在微型小说的创作技巧、艺术特征、个案研究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收获,发表了评论文章、研究论文数千篇,出版了五十多本理论批评著作。
我们简要回顾华文微型小说四十余年来的发展脉络和成就,不难发现微型小说从“平民艺术”逐步发展成为世界华文文学交流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文体,暗合文学史上某些文学思想观念、母题、题材、文体、技巧等由底层民间逐步扩散上升至精英社会并经典化的历史发展经验,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理论场域与话语。因此,要构建华文微型小说话语体系,必须回到微型小说本身及其周边,以下几种重要资源应当重视:
首先,微型小说创作是一种创造性活动,华文微型小说作者的创作理念和作品是构建华文微型小说话语体系的直接资源。就笔者近几年主持或参与华文微型小说课题研究的切身体验而言,华文微型小说研究有“三多三不够”:对微型小说作家作品个案研究多,综合研究不够;对微型小说作家作品写作技巧关注多,对微型小说作家的创作理念关注不够;对手机小说、闪小说等新兴名词关注多,对微型小说与手机小说、闪小说的异同,对闪小说与寓言故事的异同等基础问题辨析不够。这些情况导致现有的微型小说理论研究并不为微型小说作家所认可。因为优秀的作者会不断尝试创新,追求一种新的可能,以创作来挑战理论,甚至颠覆理论。香港及东南亚华文微型小说创作就对我们习以为常的小说应重视营造情节和塑造人物等观念提出了挑战——不重视情节,反而弱化情节;不写典型人物,而是将人物符号化。但这并不妨碍其艺术上具有可取之处,因为他们揭示了被西方小说观念遮蔽的中国传统小说观念,即小说可记录现实而“与正史参行”,既可叙事也可抒情而“济《诗》与《春秋》之穷”,描写人物受魏晋绘画和人物品评的影响,注重“以形写神”。[1]这也引发了另一个需要关注的话题,构建华文微型小说话语体系不能仅仅借助外来的小说理论资源,更应该关注本土的传统的小说理论资源甚至艺术理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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